顾柔见自己又见红了心里咯噔一下，嚷嚷着道：“快救我的孩子，一定不能让我的孩子出事！”
    永昌侯怕污了苏氏的屋子本想让婢女将顾柔搀到厢房去，可苏氏见她裙下染了大片的鲜血，心知这孩子八成要保不住了。
    “将世子妃扶到内间去吧。”
    她不喜欢顾柔，但同为女子同为母亲至少在这一刻她还是愿意照拂一二。
    永昌侯眸光温柔的落在苏氏脸庞上，都说人心易变，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般良善。
    恰好屋内有府医在，两人立刻进去为顾柔看诊。
    霍氏敛眸坐在外间的软榻上，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
    合欢跪在地上，后背浸了一层的冷汗。
    越是无人理会她，她便越觉得惶恐不安。
    就好像头上悬着一把摇摇欲坠的刀，时刻担心着这把刀何时会落下。
    顾柔的孩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里面传来顾柔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霍氏手中的佛珠顿住，眼角眉梢噙了一抹疲惫。
    两个府医相视一眼，其中一人禀道：“其实世子妃的胎像很不好，这个孩子注定生不下来。
    按脉象来看世子妃是服用了猛药方才勉强保住孩子，只这样对女子身体损伤甚大，日后还想有孕怕是要仔细调理了。”
    言外之意便是顾柔再难有孕了。
    顾柔听到这话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但她硬是凭着满腔愤恨从床上爬了起来。
    “贱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顾柔脸色苍白如纸，双目赤红，看起来像极了从坟墓里爬出的女鬼。
    合欢浑身颤抖不已，不知该如何开口。
    霍氏见了撩了撩眼皮，语气平淡，“你若不肯说，那日后也就不必再开口了。
    玉瓷，带她下去将她的舌头剪了。”
    霍氏语气平静如常没有一丝狠戾，可话语中的血腥可怖却让合欢险些失禁。
    “奴婢说，奴婢全招！”
    合欢哭哭啼啼的将徐姨娘交代她的事原原本本道了来。
    “徐姨娘说世子妃这孩子既然保不住那便该发挥最大的价值，所以这么长时间一直用药吊着世子妃的身子。
    今日徐姨娘提议让世子妃给夫人请安，暗中给我塞了这堕胎药，说是……说是只要世子妃在夫人这里小产了，加害侯府子嗣的罪名夫人便担定了……”
    “这个贱人！”听到徐姨娘算计苏氏，永昌侯大怒，抬手掀翻了手边的小几。
    苏氏见状皱眉，这是父亲送给她的上好的黄花梨木的小几，她喜欢着呢！
    这个莽夫，真讨厌。
    “来人，将徐姨娘给本侯押来！”
    徐姨娘很快被人带来过来，她扫了一眼屋内的阵仗心中了然，反而越发平静起来。
    “见过老夫人，见过侯爷。”徐姨娘抬眸看向永昌侯，语气里带着一丝幽怨，“侯爷终于肯见我了，我还以为您已经彻底忘了府里还有我这个人呢？”
    “徐若芙，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为何唤你来想必你已心知肚明了吧？”
    顾柔冲上去死死扣着徐姨娘的肩膀，“合欢那个贱人说得是不是真的？
    是你让她怕爬了谢清的床，你明知孩子保不住还用虎狼之药伤害我的身体，是不是！”
    徐姨娘眸光淡淡的看了顾柔一眼，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柔道：“你该谢我才是，若不是我你的孩子早就没了，是我让你多享受了几个月做母亲的时光。
    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福气还蠢笨如猪，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世子娶了你真是倒了血霉。”
    顾柔满目震惊，不敢相信往日对她温柔耐心的徐姨娘竟会这等狠毒凉薄。
    “贱人！你害得我再不能有孕，我跟你拼了！”
    顾柔心里涌起一股滔天恨意，冲上去撕打起徐姨娘来。
    她身子虽弱但心里无边的恨意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徐姨娘竟落了下风被她抓花了脸。
    两人正扭打着，谢清自外赶来，一见这场景二话不说推开了顾柔，满是关切的望着徐姨娘道：“姨母，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