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走的神思也随着回笼，只因女孩纤长的指节缓缓顺着他的脖颈下移，顺着松散的领口，指骨滑了进去，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抚过他的胸膛。
    男人低沉的嗓音短促又带着些许慌乱。
    “这样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撩拨陌生男人，是真的不会害怕吗？还是说宋小姐是惯犯？”
    女孩顺着他指骨的力道，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黛眉微微上挑，抬眸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目光，视线余光扫过他脸颊上的唇印，嘴角忍不住上扬。
    “顾先生，我是不是惯犯，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她的指尖顺着橘黄灯光照在男人脖颈上的纹路，缓缓游移，指腹拂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语气轻柔地就像黑暗中引诱犯罪的妖精般。
    顾流廷纤长的鸦羽轻颤几下，声音不自觉变得有些沙哑。
    “宋小姐，早些休息，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笑。”
    说完他松开了女孩的手，转身离去。
    “顾流廷，这次我是真的有事要和你商量。”
    宋知栀见男人眸底的流光都冷漠下来，便收起了唇角的弧度，往前几步挽住了他的胳膊。
    心中却是止不住地窃喜，可以确定的是他心动了。
    只因方才那掌心摸到了那图腾的轮廓，是他。
    “宋小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顾流廷，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我们结婚吧，怎么样？”
    那两个烫人的字眼顿时灼到了他的耳畔，脚步也跟着变得杂乱无序起来，他忍不住半垂下眼睫，偏过头扫了她一眼。
    静默良久才幽幽开口。
    “为什么是我？”
    顾流廷眼眸暗了暗，先前树下她同宋祁澈的争论被他全部听进了耳朵里，他也早就知道女孩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她是为了逃避宋祁澈病态的占有欲才来找他的？
    “因为只能是你。”
    宋知栀抬着小脸笑得灿烂，琥珀色的瞳孔亮若繁星。
    话音落下，男人停住了脚步，两人站在黑暗中对视着，落地窗外的最后半分余晖落在脚下，将两人昏暗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垂着眼眸，视线与她明亮的目光相对，柔软的嗓音不似作假。
    那一瞬间他真的沦陷进了她清澈透亮的眸子里。
    只那一刻，他相信了她的话。
    不过也就只有那一秒。
    顾流廷抬起眸子，眸底暗了暗。
    “宋小姐，不要开这些玩笑，可能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良配。”
    她哪里知道，这样温润完美的躯壳下是不逊色于宋祁澈的偏执与霸道，他或许和宋祁澈相差无几。
    顾流廷心知肚明，她大抵是草率冲动之下说了胡话，不明白自己选了什么样的人。
    男人修长的腿一步抵过她两步，宋知栀倒腾着脚步跟了上去。
    “我没开玩笑，顾流廷，我要嫁给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无所谓。”
    空气冷寂下来，沉默直达欧式纯白的房间门口。
    顾流廷转过身按住了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眸中不再温柔缱绻，梭巡着层层霸道的棱角，声音也清沉下来。
    “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