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合西短暂哂笑，枪直接抵住朱厌脑门：“瞎猜什么？成王败寇，你认命就得了！”
    朱厌双手一瘫，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韩爷端了我家底，京城夜场我也混不下去了。京南送你们老大，当做我对赌的筹码。咱们两清，二爷别动我家人。”
    孙合西笑笑收起枪：“早这么说不得了，三天之内，给我交代清楚京南的交易线路。”
    朱厌扯了扯嘴角，瘫在老板椅里，望着狼藉一片的办公室唏嘘。
    干地下买卖就是这样，生死一瞬，一朝一夕间京南就得姓陈了。
    不过，支线姓什么无所谓，最头上只有一个姓，就是韩。
    想在京城走货，必须让他韩观山吃一道利，也必须走他韩观山的货。
    韩观山也乐得看手下的分支老大，天天水火不相容。
    可有意思的是，韩观山让他去绑的女人，现在是跟着陈放的……
    朱厌突然笑了，从阎王爷手里捡回一条命，他笑得无所畏惧，望着孙合西道：“二爷您说，没了傅海棠，你们家老大能护得住宋未雨么？”
    孙合西并不知道朱厌要绑架宋未雨这事。
    更不知道，是韩观山授意。
    毕竟组织上对于韩观山的资料也不过寥寥几句。
    “你什么意思啊？”
    朱厌笑得腮边肉乱颤，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把陈放的女人绑到韩观山面前了。
    以报今天他陈放落井下石的仇。
    “意思就是，陈放有本事抢人家傅董老婆，不知道有没有本事护好这个女人。”
    — —
    凌晨4点，天色泛青。
    京西医院，陈放醒了过来，看着窝在他身边睡觉的女人，笑了笑。
    虽然身上剧痛，但还是一把将女人捞到怀里，让她贴的更近。
    粗粝的指尖划过女人的眉眼，嘴唇，在她发间轻吻，“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还是利用了你…”
    “我会好好守着你，绝对不会让韩观山再靠近你半步，绝对不会。”
    陈放细细吻着她的眼角眉梢，眉宇紧皱，想起当年她受过的折磨，想起那年把她从京北地下救出来时，她痴傻的眼神和浑身的血，心里悔意层层叠加。
    “对不起，对不起…”
    只利用她这一次，把韩观山引出来，以后再也不会伤害她了。
    利用她，比杀了自己都难受，可是……
    国家至上，责任第一。
    这种难以抉择，对他来说，比被那些子弹打在身上还疼。
    他紧紧抱着宋未雨，又不舍得太用力，因为她这半个月瘦得只剩骨头一样，好像轻轻一掰就会断。
    睫毛不安地颤着，脸色也是不正常的苍白。
    估计这次爆炸，真的吓坏她了。
    陈放眼神落在她的胸口，她为什么最近总是心脏疼？
    以前，她没这个毛病……
    抱着宋未雨，看她不安地蜷缩成一团，心里突然有些不忍，要不把她还给傅海棠？
    起码，她跟着傅海棠，韩观山是不敢动她的。
    可那也意味着…韩观山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露面，意味着这张网上最大的毒枭将逍遥法外。
    更意味着，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她了。
    况且，现在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他早已没法回头。他也尝到了把她留在身边的甜头，若现在让他松手把她还给傅海棠，比杀了他还难受。
    纠结愧疚中，电话响了。
    陈放没想过，傅海棠会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
    此时天微蒙，病房里只有医疗器械的滴答声，还有怀里女人轻轻的喘息，陈放抱紧了她，接了电话。
    “她呢？”傅海棠声音极低沉，隐忍着怒气。
    “睡了。”
    “长话短说。陈放，你在第一次接到任务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韩观山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