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为自己是生存法则，但她还是有些为哥哥抱不平。
    “那没什么事了，咱们走吧！”她道。
    魏老二看他们要走，没忍住喊道：“晓军，你要摄像镜头的录像，是不是说明这事情是有人作怪啊。”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魏老二又说：“是哥俩对不住你，别的我也不说了，就希望这手机能修好，能帮到你，我这心里也好受些。”
    “嗯。”
    魏晓军心里面也不太好受，但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辈子几个兄弟的缘分到这算是到头了。
    从魏老二家里出来，几人折返回饭店已经晚上10点钟，原定的那家餐厅闭餐了，几人又重新找了地方，在距离魏晓军住处不远的一家铁锅炖。
    师宏源看魏晓军心事重重便喊着饭店老板上了一箱啤酒，她熟练地开瓶：“行了行了，别想了，没缘分的人就别抱太多的希望。这下也算因祸得福，跟不良人来个断舍离了。”
    “这手机明天让姐带你去修理店看看怎么修吧，我可能要去找朋友问个事情，你这个事还有家里那个事情，我得跟人家对一下。”
    魏晓军：“那我作为当事人是不是也该去一下。”
    魏晓雅顿了顿：“是应该，不过你明天的主要任务是去修手机，要是能找到关键证据就好了。到时候你有了消息给我打电话就成。”
    “也不知道得修多长时间，如果不能很快弄好的话，你就把手机寄放在那边，中午过来一起吃饭，先聊聊你的事情，然后咱们再去拿就好了。”
    魏晓军不置可否：“你想的一向比我周全，我听你的。”
    师宏源：“炖鱼好了，别聊了，先吃吧，忙活了一晚上了，不差这一会。”
    三人吃完饭，魏晓雅跟着去了表姐那边休息。
    次日，魏晓雅刚睡醒，瞿笙羽便开车停在了楼下，魏晓雅有些吃惊，“你已经到了？”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轻笑：“对啊，不是要吃饭的吗，今天周末，反正也闲着。”
    魏晓雅后知后觉：“幸亏我已经收拾好了，你这时间卡的也太好了，我都怀疑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瞿笙羽不置可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几点？”她扫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好吧，不是人家太早，是她太晚了。
    这阵子不是在医院，就是挤在别人那里，要么就是在路上，魏晓雅好久没睡个囫囵觉了，许是心稍微松了一口，便睡过了头。
    “我这就下去啊！”她急忙回复着，对方却是不紧不慢：“不着急，你慢慢下来，时间还很多，你们楼下空气不错，我就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魏晓雅晕，大冬天的，除了冬青，树上光秃秃的，有什么好呼吸的，跟姐姐打了声招呼，她对着电话那头。
    “好，我下来了。”
    几分钟后，魏晓雅的步子停下，小区的单元门推开，不远处靠在车前的人抬起头来，正笑盈盈得望过来。
    阳光折射在瞿笙羽的身上，魏晓雅心意外快了几拍，但这细微的波动却被她给忽略了，再开口满是调侃。
    “师兄，今天还挺帅。”
    “这话说得，咱哪天不是帅滋滋的小伙儿。”
    瞿笙羽非常体贴地帮她打开车门：“上车吧。”
    “你哥什么时候过来？”
    “中午那会吧，咱们先聊。本来说的是我表姐跟他一起去的，不过看这个点，估计只能他一个人去了，到时候我姐过去接他，他俩一起过来。”
    “那行！”瞿笙羽道。
    他余光看了她一眼：“你情绪比之前好一些了。”
    “嗯？”魏晓雅怔愣片刻，瞿笙羽笑道：“之前总是心事重重的，现在看着比之前好多了。”
    瞿笙羽是个挺会观察的人，之前他没说，但都看在眼里，他不太喜欢去戳人家的伤疤，也就是现在二人关系比较熟了，再加上魏晓雅这边的事情也算是没之前那么无厘头，他才开口提起来。
    魏晓雅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是啊，得亏您顾着我的面子，现在提起来我也是很难为情的好不啦。”
    瞿笙羽淡笑：“还真没看出来。”
    魏晓雅也不在开玩笑：“事情理顺了，就没那么烦了，再加上有你和律师朋友帮我，我少了很多困扰，真的非常感谢。先说好了，今天这顿是我请的啊，你要是偷偷结账，我就在心里面给你记一笔账。”
    “我可怎么敢啊。”
    瞿笙羽扬了扬眉：“有人请客还不开心，我又不傻。”
    *****
    津市，包间
    这是魏晓雅第一次见王律，之前都是瞿笙羽在联系对接，她只是加了对方的微信，偶然了解一下养鸡场的大致情况，这次来除了跟瞿笙羽商量哥哥的案件，还要再详细聊一下养鸡场那边的进度。
    “王律你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
    王律，名叫王见，年龄不大，三十岁左右，也算有经验的律师了，他曾经在津市代理处理了一件校园暴力相关的案件，一举成名，跟瞿笙羽是老乡兼校友，二人关系很铁，若不是瞿笙羽帮忙，魏晓雅不一定能联系上对方。
    “养鸡场那边的事情，之前我搜集的一些资料你应该也看到了吧，总的来说还是有争议点的，如果我们用强制拆除的点去打的话，对方极大可能会以当事人不配合国家政策来应对，到时候对咱们是不利的。”
    来之前，魏晓雅就想到了有可能是这个问题，毕竟当初确实他们也有不配合在里面。
    国家红头文件下来，本来就是一个试行政策，对方可以把责任丢回来，即便他们有理，也很有可能被说成不配合工作所以不予以补偿，到时候真的是说不清了。
    “那除了这些证据之外，我们要是找到证人也不行吗？”
    “证人的话，即便是有，不出预估的话，应该也同样是个体户的吧，因为属于利益共同体，所以审判长那边也会有所考量。”
    王见说完，又抛出一个大问题：“而且，即便能找到旁观者作证，我之前去过你们那边，了解了大致的乡土人情，估计很难说服对方去上庭。”
    这问题魏晓雅知道，当初王来友捐钱逃跑那事情，为了动员大家就费了不少力，那个勉强算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大家有共同的出发点。
    可放到他们家的这个案子，这个共同出发点可利可弊，因为对方换成了乡镇执行部，很难有人愿意去得罪。
    还真是有些棘手，除非……
    除非面临这种状况的不止他们一家，毕竟这个政策也不只是在他们村子试行，别的村子也是一样的。
    新政策试行一般都有指标要求，干部们为了完成指标，采取强制手段的，魏晓雅相信，他们不是个案。
    “我想，去村子周边找找佐证。甚至说，整个霖市的范围内去找。”
    瞿笙羽很快明白了魏晓雅的意思，“你是说，要跟上次的那个追回货款一样，找命运共同体是吗？”
    “嗯对。”
    王见听完之后，并没有说可不可行，只是提醒道：“这个方法可以试试看，不一定走得通，首先是不一定能周到，其次是即便找到，对方也不一定跟你们想法一致，我的建议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您说。”
    “舆论导向。”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怔，魏晓雅自己就是学法的，以往不缺乏被爆出来引起社会关注的案例，但那样不仅需要契机，还需要当事人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舆论，可以引导，但是不是完全可以被人力掌控的。
    正在这时，魏晓雅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妈妈李芳茹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雅雅，你快看新闻，咱市周边养鸡场被强拆的事情，爆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