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雅也坐不了长途吧。”魏彦彩陈述着。
    魏彦山：“哪次放假回来都得难受一回，之前记得吃晕车药，今天太着急给忘记了。我跟芳茹也没想起来，姐姐你没事了吧。”
    魏彦彩摆摆手，“没事，幸亏早上吃了点雅雅买的饭，不然吐都没东西吐，这会不是很难受了。”
    她四处张望，“他们人在哪呢？”
    “我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
    魏彦山跟那边联系上，便听见有人朝这边喊，循声望去，李艳华两口子正站在加油站的柱子旁给他们招手。
    “彦山，彦彩姐姐，我们在这呢。”
    看见人，魏彦山径直挂了电话，“雅雅，快，咱们过去集合。”
    “好。”魏晓雅缓过来些，脸色稍微好起来，但想到接下来还有一半的路程，她只觉有些难捱。
    果不其然，走到跟，李艳华埋怨道，“你们也太慢了，咱们早上那么早出发，现在都快十点了。”
    “可不是吗，今天这个客车是个老车，走哪停哪，四处拉人，身边这俩人都晕车了，都吐了。”
    魏彦山解释，李艳华闻言不免关切，“哎，咱们那的客车就这点不好，我说咱彦彩姐姐和雅雅咋看起来脸色不好，那让她们俩人尽量往前面做吧，不过没办法，咱家的车就这么大，肯定会拥挤。”
    魏晓雅感激地望着李艳华，“婶子，没事，前半程都过来了，后面好说。”
    魏彦彩也点点头，李艳华当即安排大家上车。一个小小的面包车，标准配置不过5个位置，但是他们一共9个人，为了让大家都有座位，只能将小面包车的后排改成了可以背靠背坐的，刚好能够坐下，但肯定不会有多舒适。
    几个大人体积摆在那里，便也只能勉强坚持，不过大家早已经习惯了。
    魏晓雅问了他们路上的情况，明显大家没顾上吃饭，便将早上多买的几份早餐给分大家吃。
    说是多买的，其实就是魏晓雅专门为大家准备的，听说因为彦霖而改了路线，魏晓雅便猜测到大家肯定顾不上吃饭了，光心慌就够够了。
    “这孩子想的真周全，谢谢雅雅。”
    李艳华啃着煎饼，不住夸她，魏晓雅很轻地笑了笑，“你们早上具体什么情况啊，电话里也没听我爸说明白。”
    “嘿，还说呢，王叔想上厕所，刚把车停到公厕门口，就撞见彦霖开着车过来，降下车窗问王叔来城里办什么事情，幸亏我家那个也跟着下去了，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搪塞过去，我们几个在车里面大气不敢出一声，撞见一两个估计没什么，看见咱们一车人，就说王彦霖那个人精，哪里能猜不到咱们要干啥。”
    “我就担心半路把咱们给弄回去了，这不白费心了吗？”
    一行人按照计划继续赶路，魏晓雅先前又是吐又是赶路，加上今儿又起的早，整个人又乏又困，就那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眉头紧锁似乎正在为什么而发愁，她能瞧见自家养鸡场，门口站着一排人，手上拿着铁锹?头等的家伙什儿，奇怪的是一个个带着老虎头套，呲牙咧嘴满是血腥。
    他们此起彼伏地咆哮着，嘈乱中不过千篇一律的话语。
    “快拆！快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丫头片子也想和政府作对，不自量力。”
    “赶出去，强制拆掉。”
    一旁的爸妈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不要，敌众我寡，终究是难以阻拦这些人的架势，眼睁睁看着那鸡房被抽拆出来。
    忽然耳边有一阵音乐响了起来，魏晓雅下意识寻找着那音乐的方向，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她终于听清楚了那首歌。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
    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魏晓雅猛地睁开眼，手机播放的正是那首《隐形的翅膀》，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浸出一层冷汗，腾出手摸出手机，是表哥李朝阳的来电。
    车上除了开车的王叔，大家都做休息的状态，她压低声音按下接通键。
    “喂，嗯你说。”
    李朝阳此刻正站在霖市信访局的门口大厅处，他拿着复印好的资料，按照一位服务人员的要求填写了登记表格，递交过去没有几分钟，对方便告知他这事不受理。
    李朝阳询问其原由，对方却只说上面安排相关类型的案件都不会受理。对方说完便将那登记表格放进了专门的一个册子里面，李朝阳大概明白那个册子的作用，便多问了一句。
    “不受理的话也要存档吗，这表格没用了吧。”
    那小姐姐公事公办的样子，一边登记一边回复，说话不紧不慢，还带着点漫不经心，“往常的案子确实不用存档，但是这一类的都要做好记录，也是最近的安排，咱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具体为什么我们也不方便问更不方便说。”
    “那往上面一级的申报的话，有人管吗？”
    那小姐姐疑惑，“上一级？这个我也不知道。”
    明明是局里面的工作人员，却一问三不知，办公的时候更像是按量打饭的食堂阿姨，无法为群众提供任何有意义的信息，李朝阳只当她是个不接触核心事务的边缘工作人员。
    李朝阳将经过转述给魏晓雅，便从信访局出来，身后的那个服务人员望着他走远的身影，又将刚刚存档的表格抽了出来，看清楚上面的信息和诉求之后，沉默两秒，后便拨通了一旁的工作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事情上面最近格外关注，还是汇报一下比较好。
    “好，我知道了。”魏晓雅撂下电话，明白这趟省会是非去不可了。
    李艳华看她叹了口气，便问了一句，“怎么了是市里打来电话了？”
    魏晓雅给了她个毋庸置疑的眼神，随后淡淡道，“走吧，去省会。”
    而与此同时，乡里开会的王彦霖刚结束上午的会议，正在跟刘主任商议中午去哪里搓一顿，便见对方匆匆接了一个电话，脸瞬间黑了下来。王彦霖上任两年自然也是知道察言观色的道理，领导心情不好遭殃的还是跟在其手底下的这些人，其中自然包括王彦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