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作为穷困潦倒的“上门女婿”白仪，这些天早早起床要么在厨房帮忙，要么就是跟张芜的弟弟妹妹出门买年货。
    这天张父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一行四人驱车前往最近的超市，白仪每天出门对路况熟门熟路，坐在副驾驶位置当导航。
    他们多多少少也从张芜口中了解白仪跟父母闹矛盾，具体因为什么吵架…张芜没有明说，所以这一路上大家都闭口不谈。
    偏偏有个不懂眼色的妹妹从后视镜观察白仪，“姐夫，你和我姐好像没去过你家过年哎。”
    “啪”一声，哥哥打在妹妹胳膊上，她一声吼，转过头怒目睁圆，“你是不是犯病，打我干嘛！”
    哥哥示意她闭嘴。
    张父解围：“第一年她们各自回家过年，第二年轮到我们家，第三年就是你姐夫家。”
    白仪微侧眼眸看到后面的吵闹，意味深长地说：“会有那天的。”
    车停稳，白仪全副武装走在张父后面，弟弟妹妹在最后悄悄跟着。待进入超市几人分头行动，妹妹拉住哥哥帽子，“哥，你说姐姐姐夫是不是吵架了？”
    “你一天想什么呢…”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那她们怎么不一起出门，姐夫往常恨不得黏姐姐身上，这几天两个人也就在饭桌同框过，其他时候都是各干各的。”
    她就好像那个爸爸妈妈要分家，被父母逼着问跟谁生活的孩子一样。这几天好不容易和白仪混熟，并且接受她是这个家的新成员，她可不想面对突然的分离。
    白仪刚巧走过他们面前，莞尔一笑叫弟弟，他临走之前在妹妹耳边说，“有个秘密你可能不知道，姐夫这几天出门是在准备求婚用的东西。”
    “什么！”妹妹一声大嗓门，又在哥哥的注视下捂住嘴巴，眼见白仪走过来，左手拽着哥哥，右手拽着白仪走到角落。
    她对着摄像头说：“我们不偷东西，我们商量事呢。”
    看了看周围没人，低下头问当事人，“姐夫，这么大个事你怎么才说，早说我帮你啊。”
    白仪看着弟弟口型若有所思，用一种“原来是你小子泄的密”的眼神看着他，弟弟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
    “算了，既然知道了你们替我保密。”现在想想她这件事已经有两个人知道，再多一个恐怕就瞒不住了。
    “保什么密？”张父出现在他们身后，好奇地询问。
    三人异口同声：“没什么！”
    弟弟为了弥补过错，首当其冲询问张父，“爸，您买这么多米干嘛？”
    “可多了，米糕，糍粑…”
    几人买好东西装到车上往家赶，白仪看着一家子热闹的氛围，只剩下羡慕两个字。
    刚刚结束几单游戏的张芜，打着哈欠从房间走下楼，张母坐在沙发织东西，听到动静瞥一眼。
    “大佛，您总算出山了，一到饭点你就准时出来觅食，你上辈子属老鼠的吧。”
    面对母亲的“阴阳”，张芜早就免疫，靠着沙发怀里拿着抱枕，“妈，快开春了你织毛衣干嘛？”
    张母“啧”一声，嫌弃地扫视穿着睡衣，哈欠连天的女儿，“谁说是毛衣，明明是围巾，马上过年了你能不能去洗洗你的鸡窝头。”
    “妈…”张芜微蹙眉，委屈巴巴：“您怎么不说白老师，她那身衣服起码穿了三天，头发随便一扎也不梳。”
    张母停下动作，“那能一样吗，这几天人家帮着家里干了不少活，早出晚归没有怨言，哪像你跟个大爷一样吃饱往那一躺跟尊佛似的。”
    张母一说就停不下来，换了个沙发坐到她身边，“你过完年能不能出去找工作，随便找个啥…别在我眼前晃悠行吗？”
    张芜气得脸红脖子粗，腰部被人戳了戳羞愤道：“您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啊！”
    本来最敏感的耳边，跟白仪待一起久了做得多了，腰也成了禁忌之地。
    往下拽着衣服，气鼓鼓：“而且我最近也没闲着，打游戏赚钱呢！”
    “哟，你一天喊打喊杀的…是正当职业吗…”张母微挑眉。
    打开余额宝展示，“您数数…”
    张母瞄了一眼，不屑道：“你不会要说这六位数是你养家的钱？”
    她最喜欢逗人，尤其看着气势汹汹的张芜，有气不敢撒的样子太好玩了。
    “张老师，你怎么了？”
    白仪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连黑色羽绒服也没来得及脱，就见张芜埋在沙发的脑袋慢慢抬起来，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泪眼婆娑，展开双臂抱住她。
    “她们…我妈欺负我，你帮我报仇。”她两眼泪汪汪看着白仪。
    白仪那双手沾满了灰，不敢抱她，四个人齐刷刷看着这对小情侣，白仪半蹲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肩上的分量重了些。
    她只能磕磕绊绊轻声安慰：“好啦好啦，我们回房间再说，我浑身脏兮兮还没换衣服呢，你先松开我好吗？”
    说完这些，脸颊霎时红的滴血，还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这么柔声细语，张芜算是把她的勇气逼出来了。
    她抽泣地抹掉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看着扎高马尾，满脸黢黑，羽绒服底下一身深蓝色工装服搭配黑色马丁靴的白仪。
    抓着她的手，“那又怎样…你什么样儿我…”
    白仪管不得自己的手脏不脏，连忙捂住她的嘴，不好意思对四个人地笑了笑：“那个，她口不择言…我们先上去了，换好衣服就下来。”
    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牵着她往楼上走。
    待关上门，看热闹的四个人哈哈大笑，张母看着刚回来的三人，“我说你们每天出去买东西，家里都堆成山了，这些东西都能吃到明年。”
    唯一知情的兄妹俩对视一眼，望着停在门口的车，随即相视一笑。
    楼上的小情侣还在腻腻歪歪，白仪换好衣服洗漱完，坐到她身边，将人揽到怀里，“你知道吗，刚刚的氛围是我羡慕的。”
    张芜诧异地转过头，“我快跟我妈打起来了，你羡慕…”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白仪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一会我跟他们解释，你为这个家也在辛苦赚钱。这几天你用眼过度，精神都没有那么好，我很心疼。”
    她靠在白仪怀里，静静听她说，“明天就是除夕了，你好好休息，等逛完亲戚，情人节那天我们出去过二人世界。”
    “等等…”张芜离开她的怀抱，“过年那几天你不会要当着亲戚面公开吧？使不得使不得…”
    白仪失笑，摸着她的小脑瓜，“我有那么笨吗？”
    张芜可能不知道情人节那天，给她准备了一个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