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女子仿佛忘记了身边的王纯良，全身心的投入到与店铺老板的讨价还价之中。
    由于双方都不愿意让步，所以说着说着就打出了火气。
    ‘你这客户好不讲理，简直是胡搅蛮缠！’
    ‘呵，说话不算话，黑心店铺，我给你差评。’
    ‘你敢，你的地址我可是知道的，逼急了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敢威胁我，你的店铺地址也是公开的，信不信老娘带人上门端了你的老巢！’
    ‘你&%￥X*！’
    ‘我他#@%&！’
    艳丽女子展现出与其外表不符的战斗力，手指飞舞，打字速度明显快于对面店铺老板，渐渐的占据了网络缠斗的上风。
    经典的国骂和网络损人热梗布满了她的聊天窗口。
    王纯良觉得自己的眼睛里进了脏东西，移开了视线，看向桌子上那堆成了小山的网购产品，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自己刚才竟然会以为面前的女士是位良民，这真是打了眼。
    五人组是上班时间打游戏，而她是上班时间逛淘宝网购骂人吵架。
    有这种员工，真的是，公司的福报。
    由于网购的产品里有不少是女性隐私用品，王纯良也不好一直盯着看，他扭过头四下张望，再次注意到那几处空着的工位。
    王纯良心里稍安，公司里还是有正常的员工，虽说十个里面只有四个在跑业务，这比例上有些低的可怕，但至少不是全部堕落。
    骡马公司，还有的救.
    王纯良原先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试图借四名员工努力的事迹来教育面前的女蛀虫：
    “我看那边有四位同事不在工位，他们可真努力啊，这时候还在跑客户，想必年来年一定会晋升的很快。”
    艳丽女子头也不抬，回答道：
    “你指的是马儒童他们吧。跑客户？他们这时候肯定是在距离这儿不到五百米的麻将馆里搓麻将呢。”
    百忙之中，她抽空斜了一眼王纯良，发现对方张大了嘴巴一副不信的模样，便进一步解释道：
    “打麻将的动静太大，影响不好，有次不知被哪位热心市民报了警，差点以赌博的罪名把他们给拘了。自那以后，他们每天下午都会去正规的麻将馆里‘上班’。”
    好吧，我又错了。
    们十个人当中没有一个是良民。
    我收回原先的话，这公司没救了。
    王纯良轻叹了一口气，半刻都不想多呆，径直走出了办公大厅。
    他寻了个偏僻的角落，拿出手机打给了宁明浩。
    电话响了好几声，对面才接通。
    “纯良，怎么样，见过曲亦明了吗？等等，四个二，炸！”
    好么，您不是说要去开会的么，原来开会的内容是掼蛋啊。
    “宁叔，曲总屋里有客人，我还没见他。不过，倒是见到了其他同事。”
    “要不起，过。啊，哦，怎么样，还算满意吗？”
    “宁叔，这里的工作氛围过于轻松散漫。”
    “散漫？那你一会儿见了曲亦明时，可以跟他提一提，管理也不能太随意了。”
    铺垫了几句后，王纯良直言道：
    “宁叔，我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所以能不能把我调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明浩打断：
    “调回去？不可能，总行才发布了你工作调动的通知，哪里还能收回。没事，你在那里又待不了多久，不用管别人怎么样。等过段时间双河这边的业务敲定了，你给我乖乖的把业绩拿到手就可以了！”
    说罢，也不等对方回话，宁明浩直接挂断了电话，只留下王纯良举着手机在风中凌乱。
    不过王纯良发呆了没一会儿，曲亦明办公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客人满脸微笑的与其告别。
    王纯良收起手机，向着董事总经理的办公室走去。
    既然暂时无法调动离开，那就先见见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吧。
    也许，是因为骡马公司成立时间较短，曲总还没来得及整顿职场纪律，可能，大概，公司还有得救.
    曲亦明，四十五岁，曾经的工作履历相当辉煌。
    他是做投行出身，最早就职于丑国的高盛。
    此后他被红杉资本看中，转行做了风投。
    他参与过大大小小多项投资案例，在他手下扶植起来的独角兽企业举不胜举，可谓是战绩赫赫。
    步入中年以后，由于身处国内的老父亲年迈需要人陪伴，曲亦明放弃丑国的工作，回到花国加盟了帝都君临资本。
    可国内投资市场与欧美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曲亦明在回国之后曾主导过几次投资，却均以失败告终。
    他在丑国积攒起来的名气也一落千丈，没多久就被资本打入了冷宫。
    等到骡马公司筹备成立之时，宁明浩找到了这位昔日的师弟，连蒙带哄，把他骗了过来，成为公司实际的管理者。
    上述内容都是此前宁明浩在车里向王纯良介绍的，虽然在细节上可能与事实有所偏差，但曲亦明在丑国的那些投资成绩做不得假。
    虽说他因为不熟悉国内市场的缘故造成了一系列失败的国内投资案例，但其眼光和思路还是有可取之处。
    宁明浩把王纯良安排在骡马公司，正是想让他跟着这位带有‘污点’的大佬，能够偷学几招。
    在脑海里又回忆了一遍宁明浩的话语，王纯良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他整理了一下衬衫，轻敲房门，在得到对方应允后，推门而入。
    “你是.纯良吧？”
    未等王纯良做自我介绍，对方率先问出口。
    在看到王纯良点头承认后，曲亦明连忙起身迎上前，热情的拉着王纯良的手，让其坐在沙发上，而他自己又转身走到酒柜旁，询问道：
    “红酒还是咖啡？”
    第一次被领导如此‘优待’的王纯良有些受宠若惊，看着酒柜最里摆放的饮料，脱口而出：
    “可口可乐。”
    曲亦明眯起了眼睛，语气微微有些不满：
    “投资者的饮料只有红酒和咖啡，可口可乐是硅谷那些肥宅们的最爱，而我这里只有百事。”
    不过转瞬间他又喜笑颜开：
    “开个玩笑。”
    说罢，他小跑到办公桌前，按下了上面的呼叫键：
    “佳佳，帮我买几瓶可口可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