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怕真的被讨厌
作者:侈眠   她是玫瑰最绝色最新章节     
    沈满知蹙眉,“要还的。”
    秦宴风微晒,“我还以为你准备带回家。”
    眼看她面露冷意,他才低声道,“我赔给他。”
    话刚落下,外间走进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手里的袋子是某品牌服饰。
    秦宴风接过打开,是件薄丝的白色披肩,他将其搭在沈满知手腕上,克制地站直身子往外走了一步。
    “外面还在下雨,我送你回去。”
    沈满知站在原地,“离婚协议……”
    “撕了。”
    秦宴风站在顶灯下,阴影打在他眉骨,微垂着眼看着她,两个字说得散漫又随意。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来送衣服的人早已识趣离开。
    沈满知勾着唇轻叹,“是打算和我耗一辈子吗?”
    “如果太太不准备红杏出墙,我是有这个打算。”
    不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那便耗着好了。
    沈满知压平了唇角,终于无话可说,出去时将手中的披肩按回他怀里,力道不小。
    秦宴风接住低头轻呵,不疾不余地跟在沈满知身后。
    柳腰细软,曾在他手里一寸一寸沦塌陷。
    眼底的神色慢慢变得深邃起来,直到下楼碰到酒店其他人,他才快步上前自然而然地将披肩搭在沈满知身后。
    那群人浑身都是烟酒味儿,沈满知停住,隐隐皱眉,腰间搁着手臂,带着她换了个方向。
    她突然想起来,秦宴风也是抽烟的,只是每次两人共处时,他永远都会先灭掉烟,或者不抽。
    最近一次,还是离开那天,他从她嘴边夹走的那半截香烟。
    除了给她搭上披肩,秦宴风始终不逾矩半分,跟在她身后两步的距离走着,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势的占有欲。
    但明显是有些想靠近又因为她之前离开的决绝而保持距离的刻意感。
    这种感觉在秦宴风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站在一边不靠近,也不过分暧昧时,更加明显。
    她侧身坐进去时不经意勾了点笑。
    秦宴风开车,一路无言。
    夏季雨天也闷热,入夜,霓虹灯缓缓点亮整座城市。
    黑色轿车停在京尾,雨水渐小,细如毛丝。
    沈满知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只听见落锁的声音,雨水落在车窗上聚集成流滑落,她垂眼,视线跟着往下。
    只片刻,车门锁又被打开。
    秦宴风单手落在方向盘上,松散的背脊往后靠,“到了。”
    “谢了。”
    他神色微滞,车门打开,又“砰”地关上。
    徒留一缕干枯玫瑰香残留在副驾驶一角。
    直到余光里那抹粉色进了会所,他才升上了车窗,关了车灯。
    这次没骗她,真的只是碰巧遇见。
    在国外那次的王室成员特邀宴,和传说中黑白两道闻之丧胆的司佲第一次会面,酒店门口的几句交锋,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上前把车门打开。
    知道司佲身边的女伴是沈满知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追上去,想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会和司佲这样的人接触,为什么......非要离开他?
    追到一半又停下,突然想起,在去拉斯维加斯娱乐城和兰瑟洽谈合作之前,霍家小舅破天荒给他打了个电话,后来追问才得知,说是滑雪时碰到一个女孩,长得有几分像官宣视频里的外甥媳妇,还以为他提前过来了。
    也难怪don安排的那三个女人中,他会觉得其中那个华国女孩长得像极了沈满知。
    那分明,就是她啊。
    可他却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被带走,不知会经历什么。
    秦宴风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贺兰黛的人来得很及时,带着人闯进don的房间时,沈满知也一定在里面。
    可他在做什么?
    一墙之隔,却留她一个人在里面难以自救。
    事后他去找贺兰黛要人,才得知沈满知在两方对峙的空隙间逃走了。
    那也不难猜出,离开时对街发生混乱,左一那句“以一抵五”,说的也是她。
    她伤成那样,他也没亲自跟上去看看。
    哪怕当时好心一点,当做是对同胞的援助,就能知道,那是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人。
    再后来,他也没想到,滨海码头那夜,沈满知措不及防地就闯进来了,在他伤得最狼狈的时候。
    怎么舍得让她再次离开呢?
    只是当时他也受了重伤,尚且没办法全身而退,不愿她跟着遭罪,只是在拉她靠近自己怀里时,顺手放了一枚追踪器在她的外套里。
    他承认,很卑劣。
    那枚追踪器显示她第二天就离开了当地,飞往多米尼加,追踪信号却永远停留在了原地。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撤回了人。
    决定去多米尼加找沈满知那天,之前搜集的消息传来,她原来是去治疗了。
    那时候,他正准备登机,想了想,终究是扔了票根。
    她肯接受治疗是好事,要是贸然过去,难免会惹得她不高兴。
    无数次想要强势地将她挽留,却又怕真的被讨厌。
    秦宴风顺风顺水了二十五年的人生,在沈满知这个人身上,变得顾虑重重,偏执又破碎。
    手下的人传沈满知回国的消息那天,他正陪着老爷子海钓,没有分半点心。
    只是最后他空手而归,而老爷子手边是满满的战利品,被打趣时,他眼尾轻弯间想的什么呢。
    他想,要是不喜欢的人也一直纠缠着自己,肯定很厌烦吧。
    烟盒里只剩最后一支烟,秦宴风又丢回了控台,摸到口袋里几颗糖。
    雨水渐停,繁华霓虹,人流如织。
    停在路边的车隐匿在夜色中,没再动过。
    京末轻声叹息,抬手掩上窗户,转身朝另侧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沈满知已是洗浴过一番,躺在摇椅上侧卧而眠,薄毯滑至腰际裸露肌肤,弯翘的睫毛下有着淡淡的淤青,枕在身前的手半松半握。
    房内中央空调开得很低,她轻声上前,将薄毯往上扯了扯。
    沈满知睁开眼,哪有睡过的样子,分明是假寐。
    京末直起身靠在落地窗前,“停楼下两个小时了。”
    沈满知枕着手臂,缓慢地眨了眨眼,“雨停了吗?”
    “嗯,”京末看着她平淡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落了回去,转而道,“一晚上没吃东西吧?我去后厨给你拿点吃的。”
    “甜粥。”
    京末应声,带上门离开。
    沈满知蜷缩着腿,将薄毯往下拖了几寸,将一直紧握的手摊开,是一枚微小的跟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