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价租书？”卫子渊听完卫灵儿有些语无伦次的长篇大论，思索片刻，微微点头：“这么做能让更多买不起书的寒门子弟读上书，也充分利用了书行里闲置的书籍，确实是个好事儿。”
    说着一脸诚恳地看向她：“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能支持的我一定支持！”
    卫灵儿就吧啦吧啦地把她脑子里现下能想到的东西一股脑给倒了出来。
    好不容易听她啰嗦完，卫子渊抓着她话里的关键词帮她总结重点：“我们这儿没你说的那种身份证明，一般人家比较值钱的东西，就是房契或者地契了，但普通人家估计也就这么一份，儿女却是众多，你可以考虑以家庭为单位，用房契或地契抵押，亦可根据家中需要读书的人数分别定价。我建议，一本书一日五到十文比较合适，毕竟现下书本供不应求，也不宜过于便宜，而抄书的纸张成本也不低。但凡拿得出房契或地契的家庭，这个价钱大多也能承受吧？”
    “嗯嗯嗯！”卫灵儿听得频频点头：“那些承受不了的，就直接来抄书换租费，还可以挑想租的书抄，相当于免费读了。”
    “这个主意不错！”卫子渊点头赞许：“如此亦可鼓励更多的人来免费抄书，快速补充书籍的数量。书行里的藏书你尽管开放去抄，不必顾忌。卫府书房里的书，看中哪本了跟我说下，能对外开放的我自会支持。”
    “就是空间不够耶！”卫灵儿幽幽地叹息：“留在书行里给佣书们抄书的都是孤本，不能带离书行，而书行里供人抄书的空间又辣么小……”
    知她意思，卫子渊微微一笑：“这事儿你不必担心，回头我让卫洪把隔壁的几个铺子都盘下来给你做书行便是。”
    “艾玛！”卫灵儿立马笑眯了眼：“表哥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哇！可惜这只是个纯支出，若能再整点儿自给自足的连锁产业……”
    卫子渊好笑地看着她：“说吧，你还有何想法？”
    “嘿嘿嘿！”卫灵儿堆起谄媚的笑：“有人免费抄书后，那么新书的成本主要就是笔墨纸张了，若能再盘个相关的作坊下来……”
    “我知道了。”卫子渊点头：“明日我让卫洪把这事儿一并办了，挑几个出来给你选。”
    “表哥就是聪明，一点就透哇！”卫灵儿早已乐开了花，倒不止是有了一条龙产业的可观收益，重点是，她总算有更好的条件来研发低成本的造纸术了！
    反正现在有的是免费抄书的人力，活字印刷神马的还可以先等等，而她的大姨妈等不起呐！等手上有了造纸作坊，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姨妈巾给造出来！
    还有办杂志办报纸，哇咔咔咔！
    她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新闻系出来的好不好！文化传媒业可是她的强项啊喂！
    书行里现有的那些枯燥难懂的古文书，除了一心科考的人家，她才不信普通老百姓能读得进去呢！待解决了纸张成本与印刷问题，找写手们好好整点儿接地气的内容，那才叫阳光普照呢！
    艾玛，古代的文化娱乐圈，搞起来！
    卫灵儿一边脑补憧憬着，一边咧着嘴嘿嘿傻乐：“回头这书行得改个名字哇！”
    “哦？”卫子渊挑眉：“你想叫什么？”
    “阳光书行！”卫灵儿热情饱满地扯着播音腔，手舞足蹈：“咱们把原本昂贵的读书路，惠及到了更多的人家，就像无私的阳光一样，给普天下的每个人都送去了光明和温暖，这就叫，阳、光、普、照！你瞅瞅，多么高尚又积德的事业啊，还能顺手赚银子！灭哈哈哈！”
    “好！就依你的意思，改叫阳光书行！”卫子渊顺着她哄，满眼的笑意。见她总算高兴起来，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先前那丫头一进来，就臭着一张化不开的脸，一副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却又不好发作的模样，搞得卫大少爷一头雾水。
    好不容易被他哄着打开了话匣子，讲她今日视察两处嫁妆的想法与规划，却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各种逻辑混乱，明显不是她谈正事儿时的一贯风格，似乎总是不自觉地走神儿？
    不出片刻，卫子渊就可以断定，这丫头有心事！
    不会是还想着那个什么乐天，或者那个奇怪的福坠吧？
    稍稍套了一下，果然，她又是左右而言他地给糊弄了过去。卫子渊暗叹口气，她就那么想回去么？
    不可否认，他现在是真舍不得放她走！
    这女孩儿身上带着谜，尽管她本人一心低调，与世无争，可偏偏就是到哪儿都能成为焦点。
    李木为她丢了魂儿，沐凡拿她当亲姐妹，司徒家兄弟视她为知音，连药王谷都倒贴着想要收她为徒！现下，就连父亲卫凌丘，似乎也对她青睐有加。还有叶青云的异常，不惜利用皇室和太子，也要盯着她生事！
    这丫头……还真是带着解不开的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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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名的私密空间内，电脑屏幕光影闪烁，乐天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随着键盘的敲击与鼠标的拖拽，屏幕上的镜头缓缓拉近，一些简化的地图和光点逐渐模糊，转换成模糊的实景，再慢慢聚焦，放大，清晰……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标注着“卫灵儿”的光点，幻化成一个娇小美艳的少女，蒙着大红的盖头，穿着大红的嫁衣，凤冠霞帔，喜轿红伞，亦步亦趋地跟在另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身后，跳火盆，拜天地，交杯酒，进洞房！
    我擦！
    乐天一拳捶到屏幕上，无声无息地激起一圈光影涟漪。影像扭曲晃动着再次复原，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照旧，继续进行。
    这该死的家伙……乐天黑着一张脸，只气得咬牙切齿。
    不想办法联系他，不想着回基地，居然以一个十五岁的身体，嫁给了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古人？还特么是做小！
    她她她，她究竟想干嘛？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薛梓林吗？
    就算是想要逃避责任和使命，也不至于这样吧？之前二十多年根植于心的三观，都给狗吃啦？还是说，她从抛弃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真的已经变了？
    乐天目中泛红，拳头捏得咔咔响。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对自己如此决绝！
    后来，他被迫离开后，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真相，tmd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