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摸摸他的唇
作者:其心可诛的楚云秀   那一夏,那一生最新章节     
    不知过了多久,夏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闭上了眼睛,夏承俨拍了拍她抓住他胳膊上的手她才睁开眼。
    头上的雨伞已经被保镖撤下,天空晴空万里,霍凤的棺椁已经被抬上车,霍振邦的棺椁在墓穴里被一层湿润的黄土掩埋上已经看不见棺木。
    等霍振邦的坟和墓碑被立起来,做完最后的仪式,夏承俨夏晴和其他人分开,霍凤的棺椁在前方,他们两个乘车在后方。
    霍凤的棺椁被运送到火葬场,在一间宽敞的房间停放时,夏承俨请的高僧为霍凤诵经超度。
    然后霍凤被送去火化,三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捧出用瓷罐装着的霍凤的骨灰。
    夏承俨抱着母亲的骨灰,两人坐到车上时夕阳正在消失,等到了西海的游艇上,天已经彻底黑了。
    游艇上灯光明亮,岸上高楼大厦灯火辉煌。
    夏承俨带着白色的手套将霍凤的骨灰一捧一捧的洒进漆黑的海里。
    夏晴知道不是夏承俨很急,是霍凤向往自由太久了,她等不及。
    直到骨灰罐再也抓不出骨灰,夏承俨看着海流的方向很久。
    夏晴一直安静的看着,她从来没见过夏承俨这样无助和脆弱,她知道夏承俨需要安静的体味这种复杂的情感、无法言说的情绪。
    夏承俨上船后一句话都没说,游轮也没有往回行驶,随着海水摇摇晃晃的停在原位。
    海风吹着夏承俨的短发,黑色的西装散发着肃冷。
    不知过了多久。
    夏晴确定夏承俨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他自己就回了船舱。
    夏晴穿着黑色的及膝长裙,早就冻得麻木,但她知道夏承俨目前不愿意被人跟着,她等夏承俨下去了一会,才跟着下去找了一个房间打开空调给自己恢复一下温度。
    房间里有毛巾还有洗漱用品,但没有换洗的衣物,夏晴简单洗了把脸,小冰箱里找了一块三明治吃掉。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假寐,她不想直接睡觉,她有点担心夏承俨,她被自己真切的情感控制了好久,久到都忘了自己擅长理智大于情感。
    脑子清楚了后,夏晴起身去找夏承俨,门没锁,灯也亮着,夏晴轻声进去,却发现夏承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西装外套被脱掉了,没脱鞋没盖被子,闭着眼躺在床上。
    这么快就睡着了?
    直到夏晴看见茶几上有一个空荡荡的威士忌酒瓶。
    夏母也经常喝酒,她说酒能忘忧解愁,虽然酒醒后夏母依旧不开心,但是她醉意朦胧的时候夏晴能感觉到她的放松。
    真是亲姐弟,夏晴从来没看出这对姐弟有什么相似之处,长相夏承俨更像夏老爷子,夏母更像霍振邦,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今天发现了这俩人都会用酒麻痹自己。
    夏晴看见夏承俨躺在床的中间,被子压在下面,她担心将他弄醒,便扫视了下房间,看到嵌入式衣柜走上前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排男士西装,夏晴关上门又将旁边的门打开,里面果然有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和毛毯,夏晴拿了一个毯子帮夏承俨盖上,然后找到空调调好合适的温度。
    夏晴见夏承俨睡的安静,坐在床头的凳子上鬼使神差的盯着他看起来。
    男人长了一张精雕一样的脸,但面部线条很柔和,闭上他那双让人分不清情绪的淡漠的眼睛时,更是温柔俊美。
    喝了那么高度数的酒,脸也不红,依旧如玉一样白皙,他的嘴唇很薄,有淡淡的光泽,应该很滑。
    夏晴见他闭着眼睛的眼皮下眼珠也没有动,胸口起伏很平稳,有轻轻的喘息声。
    夏晴大着胆子将食指指心放在男人的唇上,没感觉出来什么,轻轻拿开又放上去蹭了蹭,果然很滑。
    夏晴没再继续动,看到男人没什么变化还在继续睡,指心轻轻划过他的纤薄的上唇,他的下唇。
    在夏晴看不见的另一侧,男人露在外面的手攥着拳,白皙的手背上鼓起青筋。
    男人喝了酒睡的不省人事,比起他睁开眼睛能看穿夏晴的一切时,夏晴感觉安全了很多,夏晴将凳子又往前挪了挪,左手肘抵在床上,手撑着脑袋静静看着男人的脸。
    真好看,像远处的风景,够不到。
    夏晴想等下就回去,但眼皮子打架,脑子里又想着身为外甥女看舅舅伤心喝酒,“孝顺的”陪在床头等舅舅醒过来,肯定是加分项。
    她也不想走,她应该是在白天吓到了,所以不敢自己一个人,再说船头还有不认识的开船的人。
    夏晴脑袋落在柔软的被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闭着眼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夏承俨睁开眼,他侧过头就看到夏晴黑漆漆的小脑袋,他将手从毛毯里伸出来,他只要轻轻一个幅度就能碰到她,但他伸出来后就顿住了。
    一团温热的小东西在自己身旁。
    今天离开墓地后本不该带着夏晴去火葬场、然后又拿着骨灰来到游艇的。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想她站在自己身边,他没有思考没有考量就这么将她带来了这,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将母亲的骨灰撒入了大海。
    他以后要去哪里看她?
    以前他知道她在地下痛苦着,可是总觉得她在自己知道的地方,他想起她的时候会想着她在的地方。
    现在大海无边,她的骨灰不知随着海水飘到了哪里,他该怎么想她?
    心里荒凉,人也冷。
    墓前那只温热的小手抓住他,他觉得他被救了。
    他深陷于自己臆想的情感里,他母亲不爱他,他记忆里也没有她,可是他还是无法克制这不知所谓的情感。
    喝了点酒,让自己沉沉睡了几分钟,理智回拢,没想到正赶上这小丫头胆大妄为。
    那一点细腻温暖触碰上他的唇,他觉得自己周身被什么定住了,刚刚回拢的那根弦不晓得去了哪里。
    他有几秒的呆滞,后来脑子里闪现出几种他收拾人的方法。
    从楼梯上踹下去、拿石头砸烂手,还有温和一点的制定计划让她一步一步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然后无能狂怒。
    不对。
    他脑子混沌起来,不知自己该什么反应,什么反应都不对。
    他死死攥紧拳头。
    他忘记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