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臻在暗处看到他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唇，然后转身离开。
等回到了宴会之上，所有人对她的打量还是没有一点消退。
柳臻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侧是长公主向她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
柳臻臻微微点了点头，长公主的脸色稍微阴沉了一些。
就在这时，柳臻臻恍惚之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倒是满脸的喜色，扬起来的笑容更是和善的很，一点也不像前几日要把她死死留在水里的“柔弱”的方家大小姐。
方萍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脸上也堆着笑。
“珍儿小姐，我是方尚书的女儿，方萍，珍儿小姐叫我萍儿就好了，听说珍儿小姐之前没有在京城？日后珍儿小姐若是有不知道的，大可以来问我，我是自幼就在京城长大，也是毕竟熟悉的。”
她谈吐之间都是随性，这种人最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柳臻臻轻轻一笑，也没有直接开口拒绝她的好意。
“方家？”她似有疑问，“方才我们好像也遇到了方家的大少爷，不知道那位是……”
“方齐？”方萍几乎是脱口而出，提起他的时候，她的脸色可算不上亲切。
“是，你们莫不是兄妹？”
“他是……方家的少爷，我没有兄长。”方萍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了柳臻臻，连忙继续说道。
柳臻臻对她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只是继续问道：“那你们就是姐弟了？你们姐弟两个长得倒是一点都不像，之前我还听说方齐身上出了事……”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不合时宜，立马就住了嘴。
“抱歉，只是觉得方小姐和你弟弟似乎不大一样，毕竟你弟弟的风评最近不是很好。”
而方萍听了她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彻底就不好了。
“他……性子一向如此。”
方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是是有些艰难的，毕竟她眼中透露出来的，可是隐约的恨意。
柳臻臻轻笑，可不是艰难嘛。
方萍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可是方齐，他却是庶出，被记养在了方萍母亲的名下。
方齐的姨娘，也是方大人最疼爱的。
毕竟，她给方大人生出了方家唯一的儿子。
方大人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肯定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对方萍，自然就算不上好了。
方萍之前和明月郡主关系比较好，连带着方家跟荣亲王府之间的关系也渐渐都不错，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
方家成了弃子。
这些也是柳臻臻之前就调查出来的事情，只是为何之后荣亲王府仍旧出手帮助方家，就不知道了。
许是中间又牵扯到了什么别的利益。
想要和别人打的时候，必须得先知道人家的背景才行。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也查到了，方萍和自己这个弟弟，关系也是真的不好，甚至有些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当然，是在背地里。
方齐名声出了问题，外边的人也不会知道这种秘闻，所以一般都只会连带着方萍一起遭殃。
许是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默了，方萍勉强勾起了唇角，“家中就这一个弟弟，父亲自然是偏爱一些的，不过他也只是娇纵，多是下面的百姓瞎传了，珍儿小姐也不必太过当真。”
她自然不会在外人……尤其是自己想要巴结的人面前说什么自家弟弟的坏话。
毕竟这样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而柳臻臻也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只是笑声中还带着一丝疑问。
“说起来……方小姐似乎也还没有定亲，若是你弟弟名声一直如此的话，恐怕也会连累方小姐，到时候因为他耽误了方小姐的终身大事，可就……”
柳臻臻说到这里，突然就捂嘴笑了一下，“瞧我，只是瞎说的，方小姐可不要介意。”
方萍轻笑了一下，顺着说没事，但眼中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柳臻臻说的确实不错。
她微微垂眸，之后倒也没说什么了，有些失魂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船上自然不止谈天说地，还有歌舞表演。
随着舞姬们踏着鼓点翩翩起舞的…身姿，柳臻臻也看到了上菜的丫鬟们。
说起来也到了用膳的时候了，船上的丫鬟都是长公主府里来的，动作麻利的很。
只是……柳臻臻抬头看着自己面前上菜的丫鬟，她倒是有些胆小，不敢与她对视，和她不小心对上了一眼之后，又赶紧低下了头。
柳臻臻当然是把她的反应都看在了眼底，但她没开口，只是笑着看她把菜品一一摆在柳臻臻面前。
尤其是那壶甜酒。
丁葵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了，看到她的时候，就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诸位，今日只是一次普通的宴会，所以吃食上可能有些招待不周，各位海涵。”
长公主客套道，下面的人自然不会顺着她的话说。
而后，长公主就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虽说吃食可能不算那么华丽，但这甜酒也是江南那边的特产，本宫特地差人送回来的，诸位尝尝，瞧瞧合不合口味。”
“是，多谢殿下款待。”
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一同敬长公主。
柳臻臻也面不改色的，将自己杯中的甜酒一饮而尽。
躲在暗处的人看她真的把酒喝完了，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而她刚笑了一下，转头要走的时候，就被一把刀直接架在了脖子上。
“殿下，我们在门外发现这个丫鬟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看起来像是要谋害殿下！”
突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扬声说道，压着丫鬟就直接进了大厅。
丫鬟要跑，但她只是一个姑娘，怎么比得上一个侍卫？
于是，她就被侍卫重重的丢在了地上，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而琴师的琴音也在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乱了一瞬，然后停了下来，舞姬也都纷纷退场。
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了，与刚才轻松热闹的氛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