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顺着往下看去，就看着一位穿着华服的公子在下面蹦哒，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们这边。
不仅如此，他还直接准备朝着二楼的包厢走过来。
柳臻臻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赵玥霜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看到那男人的一瞬间，眼神中甚至闪过一丝厌恶，不过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不过刹那，她就变回了方才那个端庄的镇北侯府嫡小姐。
“这位是我的庶兄，赵元德，他母亲就是郭姨娘，你那日见过的。”
她递给柳臻臻一个隐晦的眼神，柳臻臻瞬间就明白了，这人不行。
等到赵元德上来之后，他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赵玥霜身边。
他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个公子哥的气质，手直接抓到了茶壶，毫无形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说霜儿妹妹，你来看牡丹的演出竟然也不叫我？若是早知道你也来，还是开的包厢，我就不费心思托关系找票了。”
牡丹就是这戏班的台柱子的花名，台上那个长相妖艳的男人。
“二哥说笑了，平日里吃喝玩乐你最是在行，我还以为以二哥的人脉，恐怕在牡丹公子来京城的第一天就已经见上了，故而才没有献丑。”
赵玥霜皮笑肉不笑地道，至少别人看不出来她眉间的不耐，面上的功夫做的很是到位。
“嗨呀，这可是牡丹，那能一样吗？我总归就是一个庶出，自然比不上妹妹金枝玉叶的，对了，大哥好像还在边关？这月也没寄家书回来啊。”
赵元德摇着扇子，脑袋还一摇一摇的，脸上都是好奇。
但在这样的表情下，柳臻臻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恶毒。
“这不还是拜二哥所赐？若非二哥把机会让给了大哥，大哥恐怕这时候已经在京城准备入仕了。”
赵玥霜说起这个时候，脸上再完美的微笑也有一瞬间的皲裂。
说让字的时候也是，加重了语气，话语中的刺意已经清晰可见。
至于这事，柳臻臻似乎也是听过的。
说那年镇北侯因伤退回之后，边关那边他的兵也需要人接替，否则属于他的那份权利就要被别人瓜分了。
若是没有了兵权，到时候镇北侯也只是名存实亡。
所以镇北侯让自己的儿子去，镇北侯的嫡长子本应该在府内等着继承侯府，这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
谁知道最后传出他要去镇守边疆的事情，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如今看来，相比其中的猫腻还是很明显的。
“瞧霜儿妹妹这话，当初大哥也是心疼我，才自愿与我交换的，怎么就是我的错了？”
他嗤笑一声，显然也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对了，我才瞧见这还有一个美……小姐，霜儿妹妹不介绍一下？”
赵元德本来应该是想说美人儿，但看到她长满红疹的额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柳臻臻也浑然不在意，但也没接他的话。
赵玥霜更别提了，此刻也什么都不想说。
明明能感觉得到赵元德就是话音里面带刺，但他就是一直脸上带笑，直把人弄得没了脾气。
柳臻臻也知道现在的气氛不太对劲，根本就不是自己能说话的时候，于是也就不出头了。
但两人的没回答，并不能打消赵元德脸上的笑意。
“瞧我，我突然想起来了，姨娘说你最近和柳家的那位小姐走的很近，原来就是这位吧？我记得她说这位小姐已经嫁人了，这嫁了人的妇人也能够一直在街上抛头露面吗？”
他看起来就只是普通的询问而已，但话语里面的鄙视，直接让两个人感觉到了不舒服。
赵玥霜脸色立马就变了，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无事。
柳臻臻连忙按住了她，然后轻轻朝着她摇了摇头。
眼下根本就不是她能发作的时候。
赵元德刚才也是没说什么，如果就因为他刚才的这句话，赵玥霜就跟他闹起来的话，到时候如果真的闹大了，对赵玥霜可没有任何的好处。
赵玥霜先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柳臻臻，而后才长吁一口气，抿了一口茶，压了压心里的火气。
看她不说话了，柳臻臻才笑着出声：“瞧赵公子这话说的，我朝的律法有哪一条规定了成了亲的女子就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了？我只是与朋友小聚，又怎么算得上是抛头露面？再说了，我夫君都没觉得有什么，赵公子如此在意又是为何？”
柳臻臻说话不紧不慢的，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非常的坚定。
正巧碰上吊儿郎当，喜欢说些棉里带刺的赵元德。
她的话也成功叫他一愣，而后突然就咧开嘴笑出了声。
“瞧我，就不爱跟你们这些会进斤计较的女人玩，毕竟到时候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惹得你们不快了……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柳小姐又何必搬出律法来吓唬我？”
“那赵公子为何要用你自己的规矩来约束我？也真是巧了，我就不爱跟这些小心眼的男人玩，免得到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把他们微不足道的面子给伤了。”
比嘴舌功夫，柳臻臻还从来没有输过。
她这话成功叫赵元德噎了一下，他脸上的笑有些凝固了，不过下一秒，他看向柳臻臻的眼神中已经换了另一副眼神。
他眼神中充满了兴味的打量，就好像他看的是一件货物，而不是一个人。
对他这样的眼神，柳臻臻打从心底里感觉到头皮发麻。
半晌后，他突然笑道：“真是有趣，你说为什么我早没有遇到柳小姐呢？否则也没有你现在的夫君什么事了。”
“既然赵公子都已经知道我成亲了，就不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免得到时候我夫君听到了会不高兴……还有，赵公子回去的时候也可以多照照自己的镜子，认清一下自己，你配不配得上另说，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答应。”
他笑着说，柳臻臻也笑着回，言语之间的犀利少不了一点。
赵元德知道今日是占不了什么便宜了，就直接站起了身。
“行了，看来我今日还是来的不是时候，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看戏了，如果强行留在这里，也就是平白扫你们的兴致，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