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弘光有种很不好的直觉。
总觉得是霍庭之知道了什么。
但是霍庭之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对江弘光来说都很重要。
偏偏，现在江斯年时时刻刻盯着他，这让江弘光很被动。
江弘光现在就想着，怎么探听到一点儿消息。
最好能弄清楚，霍庭之到底知道了多少。
还有他和江斯年说了什么，怎么就让江斯年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你去，想办法弄清江斯年和霍庭之到底谈了一些什么。”
江景泽：“？”
“爸，你确定你没说错？你让我去弄清楚他和首席说了什么？”
“爸，你当我多大的脸面，多大的能耐。”
江弘光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去想办法？！”
“我说你没你哥出息，你还不信！”
江景泽不想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立马拒绝，“既然你知道我没我哥有出息，那你还指使我干这个干哪个的？”
江弘光只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他就不能有点儿出息。
老大不小的人物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你还想不想接你哥的位置了？”
江景泽眉梢轻挑，“爸，你什么意思？”
事情到这个地步，江弘光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意思就是，我要让你想办法抢了你哥执行官的位置，做江家的家主。”
当年江斯年为了那个女人，居然从第一星迁居到十八星，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江家本可以超越霍家的，就毁在那个女人手上！
江景泽有些蒙了，“爸，你不是看不上我吗？我当初怎么说，你也不同意，还骂我没出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怎么就变心了？”
江弘光真的很想将江景泽的脑子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比起他哥真的是半毛都不如。
“我就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要江斯年的一切？”
江景泽嬉皮笑脸的摩拳擦掌，“真的让我做江家的家主？”
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儿子，江弘光也只能是深深的叹息一声。
“凭你的脑子，做不了执行官，做江家整个家族的头……”
江弘光瞧着江景泽那张脸，还是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江景泽此刻倒像是没看出来江弘光犹豫的心思，非常期待的望着他。
江弘光：“……”
他觉得江家交给这个人，只怕是没得更快。
江弘光选择直接转移了话题，“总之现在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江景泽：“？”
不是，他怎么还转移话题了？
江景泽瞬间就泄气了，“那也得我有能力啊。”
“别的什么我都能干，但是你让我去打听江斯年和霍庭之说了什么，我可办不到。”
江弘光捏了捏眉心，“算了。”
“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
那你倒是别让我做事啊。
“既然这件事指望不上了，我之前让你和皇室的公主接触的怎么样了？”
江景泽提起这个就烦，“人家根本看不上我，你也不看看我多少岁，人家公主什么条件？”
“爸，你总是异想天开。”
江弘光：“？”
“你这是在和你老子说话的态度？”
江景泽也是没皮没脸惯了，“我不是一向这个态度吗？”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
江景泽直接气的江弘光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向他。
江景泽麻溜的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还闪身出去了很远。
这让江弘光更气了。
“江景泽！你以为老子死了，你哥就能饶了你！”
“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还继续沈时呦那个疯女人！”
“妈的！两兄弟一个德行！”
江景泽停了下来，看向江弘光，“爸，你到底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江弘光冷哼了一声，“你不是不想听我的话吗？走走走，赶紧走！”
“走的越远越好！到时候就等着给你老子收尸吧！”
江弘光是真被气到了，无论江景泽这会儿再说什么，江弘光也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江景泽见此，也不站在这里讨骂了。
也就悻悻的离开了。
江景泽出了门，才敢骂回去。
他最不喜欢江弘光拿他和江斯年比了。
还有沈时呦……
明明是他先遇见沈时呦的！
沈时呦竟然选了江斯年，也不选他！
结果到最后怎么样了，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江景泽停下脚步，细细思索起当年的事来，看江弘光的样子，当年的事……
绝对不是他知道的这么简单。
二十二年前——
“爸，真要把他扔了？”
江景泽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有些……于心不忍。
江弘光一脸狠意的盯着江景泽，“怎么了？因为是那个女人生的，你就不忍心了？”
江景泽沉默了。
“别忘了，是她选择了你哥。”
“他背叛了你。”
江景泽心一狠，“我知道……”
江弘光拍了拍他肩膀，“景泽啊，我已经给她机会了，可是她自己不争气，万一日后这孩子真的分化成omega，江家难不成就让一个omega掌权？”
“到时候，整个江家不只是在第一星是个笑话，还是所有二十四星的笑话。”
江弘光的野心，都完全写在了那张脸上。
“如今我们离超过霍家也就一步之遥，不能毁在这个孩子身上！”
然后江弘光就从江景泽手里，抱走了那个孩子。
江景泽甚至都来不及阻拦，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江弘光将那个孩子带走了。
江景泽当时并没有看到江弘光将那个孩子扔在哪里。
所以事后，江景泽也去查过，有谁在医院附近捡到过孩子。
结果是没有的。
之后，江景泽也去问过江弘光，江弘光当时的说法是，“你觉得我会蠢到给自己留一个祸患？”
“当然是将那个孩子弄死了。”
“不然等着他长大，哪天跑回来认祖归宗吗？”
江景泽当时对江弘光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江弘光说的的确是事实。
毕竟他们用一个死胎，换了沈时呦的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仅仅只是扔了，的确是个祸患。
江景泽回过头看向面前的房子，眸光仿佛要透过厚重的墙壁，看清里面的人。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觉得父亲比他还不是东西！
当年那个孩子……难不成根本没死？
这个想法，让江景泽吓了一跳，但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那个孩子没死的话，父亲为什么要留他一命？
又为什么瞒着他？
江景泽脑子里简直一团乱麻，他甚至有些急切的想知道这些事的真相，便直接发挥自己的人脉，去调查当年的事。
而江景泽这边刚动作，江斯年那边就知道了。
江斯年知道基本也等于霍庭之知道了。
刚好也被江岫笙听到了。
霍庭之看向江岫笙，发现他没什么异样，便松了一口气。
“看来江景泽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江斯年只觉得深深的疲惫，“当年他也看上了呦呦，我没想到他竟然也参与了一笔。”
霍庭之结合着从江斯年这边知道的情况，和自己之前知道的这些，大概率能总结出来了一些。
当年江弘光并没有杀了那个孩子，而是将岫岫交给了什么人。
而这个人，之后很可能又将岫岫用威胁的手段，扔给了江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按照岫岫的说法，他从出生之前就被人盯上的话，是不是代表江垣折磨岫岫也在这个人的预料之中。
甚至很可能还在暗中观察记录。
江岫笙：“？”
“庭哥，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江斯年也很是疑惑。
霍庭之听到江岫笙的声音，望着他，眸光里都是惊颤，转而又是无尽的心疼。
霍庭之直接掐断了和江斯年的通讯，然后就猛地抱紧了江岫笙。
江岫笙：“？”
“庭哥，你怎么了？”
江岫笙被霍庭之忽如其来的表现，弄得有些懵。
而霍庭之抱的有些紧，让江岫笙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但是江岫笙也从霍庭之的反应，和他们方才说的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了。
江岫笙伸手，轻轻拍着霍庭之的背。
“庭哥，已经过去了。”
“我现在很好。”
江岫笙从知道自己可能出生前就被人盯上了之后，现在就变得冷静多了。
至少现在在知道，自己被江垣折磨也属于那些人观察的一环，他都能平静的面对了。
不过……
“庭哥，我觉得很可能不只是一个人。”
“或许是一个什么组织。”
“它的存在比黑市，可能还要黑暗。”
霍庭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见江岫笙这么冷静的分析起来，他还是有些欣慰的。
霍庭之也随之笑笑，“看来小宝的接受能力已经提高了。”
江岫笙直接靠在了霍庭之的怀里，“毕竟受得刺激够多了。”
然后就会开始免疫了。
就像他被折磨的太久，也会免疫一部分痛苦一样。
江岫笙忽然反应过来，立马从霍庭之怀里抬起头来，有些急切的开口，“如果是一个组织，那我肯定不是唯一一个受害的！”
“那……那当年……是不是还有很多孩子……”
霍庭之也皱紧了眉心，“小宝，别急，我知道了。”
然后江岫笙又反应过来什么，直接拽紧了霍庭之的衣服，“沈确！沈确也是实验体！那……那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从还没生下来就被人盯上了？”
“他……他的半兽体……”
江岫笙忽然有个极其大胆的猜测……
“庭哥，你说沈确的半兽体会不会根本不是……天生的？”
“而……而是……”
霍庭之前一秒夸了他，后一秒江岫笙又开始崩溃了。
霍庭之赶紧释放信息素安抚，“岫岫，冷静。”
江岫笙眼里眼泪开始打转，如……如果他的想法都是真的……
那这些人到底有多丧心病狂？
江岫笙紧紧拽着霍庭之的衣服，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
“小宝，冷静。”
霍庭之再次叫着江岫笙。
江岫笙如何能冷静下来。
到底……到底还有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当年关着他的实验室，是不是根本也只是冰山一角？！
“庭……庭哥……怎么办？”
“我……我要怎么办啊……”
霍庭之心疼的无以复加，岫岫的精神状态，又开始不稳定了。
霍庭之抱紧了江岫笙，“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小宝，别揽在自己的身上，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还有我，我是你的alpha，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江岫笙眼泪决堤，怎么都控制不住。
而霍庭之任由他发泄，发泄过后，他便将精神又有些轻微失常的人哄睡了。
再这样下去，小宝好不容易修复了几分的精神领域，又要受损了。
霍庭之重新拨通了江斯年的通讯。
“你知道二十二年前，江弘光接触了哪些人吗？”
江斯年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好的气息。
“怎么了？笙笙出什么事了吗？”
霍庭之坐在床边握紧了江岫笙的手，“无事，只是精神状况又崩溃了。”
江斯年一听很是紧张，“他怎么和呦呦一样……”
霍庭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而他和江岫笙重生的事，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霍庭之，找裴知序。”
“裴知序是这方面的专家，让他给笙笙看看。”
霍庭之立马否决了，“不行。”
江斯年心疑，“为何不行？”
“岫岫很抵触心理师。”
“上次只是提及心理师三个字，岫岫就完全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吐到虚脱。”
江斯年皱紧眉心，心里的震惊难以言喻，“怎么回事？笙笙为何这么抵触心理师？”
江斯年觉得自己有很多很多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霍庭之给江岫笙掖了掖被子，指尖轻抚着他沉睡的眼角，信息素柔和的安抚着熟睡中的人。
“这件事我有自己的考量，我会带岫岫看心理师的。”
“但现在还不行。”
“会加重他的伤。”
“现下还是先解决江弘光的事。”
“江弘光当年一定是和什么人做了交易，让那个人将岫岫和死胎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