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位的人除了十分在意自己的业绩之外，非常不希望她转正。
    为什么？
    苏云思考着就目前观察下来的情况。
    照寻常人的思维他人转不转正与自己无关，除非，影响了自身的利益。
    工厂是单工位抽成的，道理效率快慢影响本人提成，无关他人，自己就算卷到新人玩家里业绩前七名，也只是成了正式员工。
    新人玩家目前确实没有老员工的速度快，短短几天的时间，想要达到老员工的手速，除非天赋异禀。
    苏云问教学的女工：“小组的平均业绩排第一会发奖金吗？”
    女工答：“会，每个人奖励五十块。”
    五十块，五个包的提成。
    她们看起来似乎极其缺钱，为了五十块可以达到仇视新员工的地步。
    对此，没有明确的答案。
    苏云将这一疑点记下，专心做着手上的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那名姓钱的中年男人手背在身后，挺着啤酒肚慢悠悠来了苏云所在的楼层。
    他刚一进进去，王凤就殷勤地迎了上去，“钱总，您是来视察工作的吗，咱们小组可都没人偷懒，这月咱们小组肯定也能拿到全小组业绩第一。”
    中年男人摆摆手，他看向苏云，“我来看看新员工的进度，你去忙你的。”
    王凤暗暗瞪了一眼苏云，谄笑着回了自己的工位，当着老板的面王凤没有摸鱼，而是做起了工，但手速上却明显没有其他女工的手速快。
    中年男人来到了苏云身后，见苏云只是专心的为皮包打孔，不像其他人一样谄媚，中年男人有些不愉。
    他状似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苏啊，你这样的手速可不行啊，咱们工厂就只有七个正式员工的名额，你这样只怕是过不了啊。”视线从苏云的脸上划向身躯，黑黄短胖的手向着苏云的肩上搭。
    苏云豁然起身，避开了中年男人的手，脸上保持着礼貌微笑，“钱总说得对。”
    她有些叹息，又十分坚定道：“我会努力在保证不出错的情况下提高效率。”
    原以为苏云很上道，听了这话，中年男人板着张脸，“小苏啊，试用期的新人排名在我的办公室，咱们厂的设备先进，你这连一个成品都没有，别的新人员工可都做出好几个成品了啊。”
    他说着又想将手伸向苏云，被苏云躲开。
    中年男人的脸色不太好，他唬着张脸严肃道：“小苏啊，你这样真的不行啊，你还想不想成为正式员工了。”
    苏云微诧，“钱总说的哪里话，厂里的购房福利那么好，比外面的房价便宜太多了，自然是想成为正式员工的。”
    中年男人听得舒心，他笑眯眯拍了拍苏云的肩，视线落在苏云露出的胳膊上，顺势就想摸上去，苏云抬手拂顺颊边的一丝碎发，刚好躲开了他的手。
    中年男人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一抬眼，就见苏云冲他微笑着。
    心里的不愉快一瞬间就没了，他当自己多心了。
    中年男人将一张纸条塞进了苏云的另一只手上，脸上挂着笑容，眼角的皱纹挨挨挤挤，还冲着苏云眨了眨眼。
    “好好干。”
    说完就背着手，哼着小曲出了房间。
    这时候，厂房里的挂钟跳到了中午十二点。
    下班的时间到了，但这些女工却没有想要下班的意向，她们仍在以极快的速度利落的做着鳄鱼皮的东西。
    除了王凤。
    王凤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不忘对着苏云阴阳怪气一声笑，她看了看苏云手里的东西，“啧，某些人啊不好好工作，就想着爬床走野路子，恶不恶心。”她说着跨出房门。
    其余女工看了苏云一眼，又专心手上的工作。
    苏云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上的纸条展开，上面用圆珠笔写着b-2栋6楼，是个地址。
    随手丢垃圾不是好习惯，苏云将手里的垃圾丢进了房间唯一的一只垃圾桶里，她现在有一种冲去宿舍洗个手的冲动。
    但面上依然是不显的，看着神情平和，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
    在王凤摆烂不想教的时候，苏云就注意到了房间里有一块小小的电子屏，上面有数字在跳转，结合刚才中年男人的话，她有个猜测。
    果然——
    苏云来到墙壁边的一块电子屏前，屏幕上显示为公历八月十二日，月度业绩排名，那上面没有苏云的名字，九个人名，全是正式员工，人名后跟着的是做工数量。
    王凤却是业绩第一。
    做工数量为一千九百二十七。
    前几名基本也都在一千多，最少也是九百多，除了第一名，其他人的业绩依然在跳动。这似乎是更新员工实时业绩数量的。
    排最末的两人业绩持平，数量同等。
    这让苏云想到了李姐和那名中年男人说的话，试用期员工只招业绩前七名的作为正式员工。
    既然员工有排名，那么正式员工如果业绩垫底会怎样？
    那些过多的，像是流浪人群一帮在员工宿舍楼下打地铺的人……有什么联系。
    苏云走向那名教她做工，愿意开口的女工处，温声问询：“前辈，到下班时间了，不去吃饭吗？”
    她自己手上没有钱，所以不着急。
    女工的动作停也没停，“哪有时间去吃饭。”
    苏云不解：“不是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吗？”
    女工看了苏云一眼，依然是那句：“哪有时间吃饭。”听着有些气愤。
    苏云也不在这里耽误她人，刚一出，就遇上了上楼找她的余楠。
    余楠笑嘻嘻的打招呼：“苏苏姐姐！”
    苏云颔首示意，步伐极快地下楼，余楠有些不解，“苏苏姐姐，咱们也没有钱吃饭，上哪去哇？”
    苏云答：“洗手。”一上午没有问洗手间的方向，楼上也没有指示标，道理工人都是人，洗手间是必要的，要是一间间找下去又过于费时，找人询问么……她们看起来非常忙，倒不如去宿舍洗手。
    余楠嘿嘿一笑：“洗手间我知道，我们楼层就有一个，苏苏姐姐走，我带你去。”
    她说着就走在前面带路，苏云礼貌道谢，余楠闻言嘿嘿两声，下楼梯时蹦蹦跳跳，花苞裙一开一合，倒真像是一朵成精的小花。
    系统断定她未成年，这么看着好像也确实。
    余楠开口：“苏苏姐姐你不知道，我们那儿，那些大姐姐速度也忒快了，比不上比不上，我一上午一件裘衣都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