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强行拉苏云入副本，但目前没什么表示的男人叫衡天。
李姐发完东西，道：“你们一会儿回宿舍换完衣服就可以上班了，九点半来这儿集合，由我给你们分配工位，带你们过去。”
“咱们厂福利好，过了试用期就是正式员工，每月会评选最佳员工，也就是业绩第一的，会有五百块钱的奖金，表现得特别好的，还会升职加薪，你们好好表现。”
苏云道：“贵厂的工作分配，是单个工位还是流水线工作，是依数量算工资提成，还是按时间？”
李姐脸色不愉，“当然是单工位，咱们皮革纺织厂以纺织皮制品为主，干得越多，越能拿到高工资，贵客定制的高级客单，提成更高，只要是正式员工，你们以后要是想在厂里买房了，也有优惠。”
“你要是出去买房，起码得上百万，但咱们厂里不一样，正式员工给优惠，买房仅需要十多二十万。”
“咱们工厂学工一体，只要你是正式员工，将来你的孩子也能在厂里的学校免费上学，正规学校，都是资历高的教师，你们的孩子将来也前途无限。”
她提了好几次正式员工。
李姐话音一顿，“你们要是想去员工食堂吃饭也可以，但不免费，价格的话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小李啊。”那名中年男人突然招手示意。
李姐见状，扬起笑脸走了过去，那中年男人同她小声说了什么，随后李姐道：“咱们钱总大气，看你们新来的手头没什么钱，这个月工资按日结，工资到时候由你们的工位组长给，你们还不快谢谢钱总。”
她说着，当前朝着那名钱总鼓掌。
玩家没必要在一开始触了npc霉头，这会儿也跟着鼓掌致谢。
余楠小声叽叽：“他怕我饿死，他真的，我哭死。”
中年男人站起身，笑容满面的抬手示意，李姐停下了鼓掌，玩家也同样停下动作，中年男人道：“我来给大家简单讲两句。”
李姐又是一阵鼓掌，玩家们面无表情一同鼓掌。
中年男人明显已经习惯了李姐奉承的态度，他清了清嗓子，道：“就像李经理讲的那些，只要大家好好干，过了试用期，成为咱们厂正式员工，到时候房子，工资都不是问题。”
他的目光在漂亮女生身上逡巡，而后小弧度吞了口口气，“咱们厂的福利好，正式员工的名额紧张，就只有七个名额，大家多努力，只要你们效率高，有悟性，厂里肯定会留下你们，好好干，啊，大家。”
他这个悟性就有些耐人寻味。
没人出声。
总共二十二名玩家，七天试用期只能留下七名玩家。
合格的打工人这一任务十五天，看标题必然有十五人完不成。
这就是摆明了让玩家内卷。
苏云忽然有点明白她们宿舍那四名工人为什么大半夜才回了宿舍，恐怕不是为了吓唬人，大概率是在卷业绩。
苏云痛恨加班，那头昏脑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没想到进入副本还要内卷。
中年男人话说完了，李姐捧场的拍掌叫好，这回只少数玩家跟着鼓掌，这让中年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剩下的一个半小时，玩家们拿着各自的厂牌厂服回宿舍换上，余楠的厂服有些肥大，显得她的娃娃脸很小一张，看着像是非法雇佣的童工。
厂服清一色的深蓝，长衣长裤，并不好看，苏云的身材高挑，眼下将过宽的衣裳下摆系了个结内收，将袖子捋起，露出洁白匀称的小臂，头发高高扎起，顺直的黑发垂到腰下。
余楠换好衣服，就盯着苏云看，一张嘴惊讶的张着，眼里亮晶晶的，喃喃道：“有些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像大牌这话……原来是真的。”
“苏苏姐姐你是来参加时装周的嘛？”
苏云被这人直白的夸奖闹得耳尖泛红、发烫，她面上维持着温和笑容，“谢谢，你也很可爱。”
余楠眨眨眼，而后极为夸张的捂住了脸，“**被夸了呜呜。”
两人换了衣服就下了楼。
时间还早，足够观察四周。
从一栋开始，并排大致有七栋楼。
最后那栋看着也是住房，阳台和窗户位置摆放着衣服花盆之类的人用物品。
四到六栋下面这会儿还能看见打地铺的存在，路过的时候，他们总是表情怨毒的看着玩家，好像玩家是他们的仇敌。
那里面不仅有三四十来岁的男女，还有孕妇和几岁的小孩子。成年人有些穿着厂服，有些则是普通衣服，但一致的没有厂牌。
小孩子不如大人，他们的表情看着懵懂，没有敌意，就是瘦巴巴的，像是营养不良。
那位李经历说的，孩子免费上学，这些孩子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这会儿不去上学，反而眼巴巴看着行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受了什么灾，有一种他们流落在外，艰难求生的即视感。
但这里是大厂，工资虽然不算高，三餐温饱应该不算问题。
工厂工作的制度看着挺普通，除了一次性招了二十多名，全留下试用，在试用期后只留下七名员工这一点。
说是裁员空置的工位，非常紧张。
裁员……是吧？
苏云看了眼那些正值壮年的男女，仔细看，他们的手上无一例外都是老茧，必然不是懒惰的。
苏云思考的极为认真，不管那叫衡天的男人想做什么，她晚上还和家人约好了，等着第二天回家吃饭，解决积了几年的矛盾。
要不是副本时停，她这会儿已经在车站见到家人了。
苏云和余楠来到一栋，等玩家到齐，李姐就带着玩家往第二栋楼去。
李姐道：“男人女人的力量不同，工作岗位也不同，第四天有换岗位的考试，你们有意向的可以申请。”
“刚开始就先男的去二栋的工位，女的去三栋。”她说着，“男的都跟我来，女的就先在这里等着。”
男玩家全部有序跟着李姐进了二栋楼。
女玩家等在楼下，不时能看见李姐带着几人上楼，楼下一两个男玩家在其中的一层，大致就能猜出来，每个的岗位应当是不同的，她不问学历和工作经验，在哪个岗位就全凭她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