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妇人
作者:昙婵   太后别宠了,疯批暴君恃宠而骄最新章节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顾知微正等着用早膳,春彩端着一盘米糕进来,奇怪道:“娘娘,京兆伊大人不知为何忽然来了,说有急事求见。”
    此时还没到上早朝的时辰,按理说,大臣来访慈宁宫是有违宫规的,可这京兆伊平日还算个本分人,甚少生事,他既如此等不及,只怕是有大事要禀。
    顾知微一摆手,果然等人进来,就见京兆伊一神色慌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太后娘娘,大事不好!”
    京兆伊脸色惨白,一双手抖个不停,连茶盏都险些没抓住:“实在是,实在是不好在朝堂上说,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才提前来问问娘娘,看看此事如何解决。”
    顾知微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京兆伊一行礼:“昨日傍晚,刚到退衙的时候,门口忽然来了几个妇人,有老有小,竟然是一家几口到衙门里哭闹,起初话也说不清楚,只说家中的男人几日未归,半个京城都找遍了也不见人影,她们拿不准注意,只好过来报官。”
    “实在不是下官不想办事,真是时候晚了,咱们大夏有大夏的规矩,那个时辰衙役官兵都已回家,就剩下下官一人,就是想管也没有人手,一律是该推到第二日审理的。”
    他说的不错,若按照律例来,的确如此,顾知微点点头,又听他道:“可那几个妇人死活也不肯走,在门口又是磕头又是哭喊,闹得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下官无法,也怕横生祸端,索性将人都请进屋里,仔细问了个明白。”
    说着,他掏出几张笔录来,呈到顾知微面前看了,又解释:“那妇人一边哭一边说了个名字,下官当即便觉得耳熟万分,仔细一想,这不正是上个月在宫里闹罢官的其中一人吗!下官从前和他们有几分交情,清楚他们纵然贪恋享受,可也不该几天几夜不曾归家,一时觉得不对,赶紧找人过去查了。”
    顾知微心道果然如此,面上却不动声色,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那结果如何?别不是宿在哪家烟花柳巷里,醉生梦死了吧?”
    “若是如此真就好了!”
    京兆伊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下官带着人找了一晚上,翻遍了京城的酒馆茶楼,秦楼楚馆,可好好一个大活人,竟忽然踪迹全无,连半个人影都没捞着!回衙门一问,这才发现原来近两日便有人开始陆陆续续报官了,这是年关将至,办事的懈怠,才将案子都压了下去。”
    “下官一翻录册,也是狠狠大吃一惊!原来自打罢官一案后,其中不少官员都忽然下落不明,不知所踪,有家室的都来报官,没家室的寻不着人,下官记得此事当时经了太后娘娘之手,不敢轻易定夺,这才急着进宫来禀明。”
    这京兆伊还算有几分聪明,他思来想去,又道:“太后娘娘,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失踪之人虽如今卸了官职,与寻常百姓无甚差别,可从前毕竟是为朝廷办事,有几个更是就任要职,也难说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抑或结下哪个仇家,趁着他们一落千丈,暗中杀害也未可知啊!”
    京城的确是大,的确是繁华,的确是鱼龙混杂,可也绝不是吃人的无底洞,俗话说把石头扔河里还能听个响呢,一个人没了倒还好说,可细算之下,十几人接连消失,又身份特殊,换成谁,也难免会往杀人灭口这一头想。
    更何况这京兆伊判案多年,他直觉不好的,恐怕多半就是真的不好了。此刻他把话都说完,顾知微坐在一旁思索,心中登时犹疑不定。
    旁的都是后话,不提也罢,可她自己心中是清楚的,暗探回报绝不会出错,这些人定然是在蒋浩庄子里丢的。城郊人迹荒凉,他们或生或死暂且不提,就单论蒋浩的心计与手段,既然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又怎么会留下契机与豁口,叫那妇人投得了案子,上得了衙门呢?
    故意露出狐狸尾巴叫她来抓,可不是蒋浩一贯的作风。
    顾知微一向觉察敏锐,仔细一想,当即心里有数,蒋浩此举既然是有意为之,那么至于为何如此,多半就是因为近日哪件事叫他起疑了,这是诓骗京兆伊,借他之口,试探自己呢。
    顾知微很从善如流,当即做出一副震惊又慌乱的模样,怒道:“天子脚下,皇城边上,竟然还会有此等事情发生,这些人纵然有不对之处,但也罪不至死啊,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如此放肆,不把本宫皇上,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转过身,又吩咐那京兆伊:“你一向办事稳妥,本宫是信得过的,此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即刻去给本宫彻查此案,此等阴狠歹毒之事,绝不能姑息!”
    京兆伊领命要走,顾知微拦下人,难过道:“此等大事,想必那妇人定是悲痛欲绝,我朝一向宽容待下,更何况情分终究还在,不如你将那报官之人的住处留下来,本宫派人送些东西去,以示慰问关心。”
    这要求提的正是时候,京兆伊不疑有他,忙仔仔细细告诉了春彩。等人走远,顾知微逐渐收敛起悲切的神色,恢复如常:“这事情来的蹊跷,只怕有诈,既然一切都是由这几个妇人而起,那就叫人去查查她们的底细。”
    春彩也觉得有理,应了一声,带着东西走了。
    果不其然,只等暗卫探查回来,正如顾知微所料,这几个妇人看似简单,实则身份另有玄机。那失踪之人是有家室不假,可他娶的却是一位貌美如花,年轻靓丽的女子,至于到衙门一通哭闹,大吵大嚷的,分明是一个三四十多岁,面黄肌瘦的腌臜婆。
    这一家几口,非但这样貌怎么看怎么对不上,而且还犹如凭空出现在京城的一般,近个把月的消息有,可再往前前,却怎么也查不到了。
    顾知微笑着撂下茶盏,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