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转机
作者:昙婵   太后别宠了,疯批暴君恃宠而骄最新章节     
    二人这头暗潮汹涌,慈宁宫也不太平,自打摄政王一行人启程,顾知微转头便派人暗中搜查摄政王府。这些暗探都是顾知微废了大力气搜罗来的,皆是一等一的身手,就算真在府里碰见谢淮宴养的那些练家子,也绝不会逊色半分。
    不为别的,只因机会难得,若错过了这几日,等谢淮宴真全头全尾的回来,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顾知微坐在桌边,轻轻撂下茶盏,就当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大夏。
    “你方才说,谢淮宴竟敢在府里私藏大邺文书?”
    屋内这几个暗卫都是江湖上有名的老手,如今给太后娘娘办事,自然不敢不一心一意,一日过去,便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所过之处绝不会有漏网之鱼。
    其中一人上前回话:“回禀太后娘娘,摄政王府暗室遍布,有一些我们进去看了,搜到不少东西,还有一些需要特殊的钥匙,不好开。”
    说着,他从怀里扯出几张纸,放在顾知微手边:“这是藏在其中一间密室中的,一年前的大邺文书,上头盖的印章也是真的,并非造假。”
    闻言,顾知微神色一沉心里愈发不安。
    她原本还想,谢淮宴与傅钰那头不过是因利而聚,想来就是有些关系,也不至于太深。可此刻证据摆在面前,这可是一国文书,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送到摄政王手上了,若非常常联系的亲近关系,傅钰又怎会派人送来此等要物。
    再往下想,这两方一年之前便关系如此,那一年之后的如今呢?他们对大夏的图谋已经到了何等地步,顾知微一颗心越来越冷,犹如沉入水底。她忽然觉得,傅钰要的,远不止是傅砚修的死这么简单。
    看完了文书,那暗探一抬手,又拿上来一大盒东西,里头杂七杂八,有玉佩,有信件,还有一些琳琅珠贝,玉器瓷瓶。堆在一起虽不起眼,但有心人一看便知,这分明是旁人赠留的信物。
    如此一大箱,顾知微当即命人去查,顺藤摸瓜往上找,骇然发现这些信物的主人有男有女,有芝麻小官也有朝廷大员,有现在风头正盛的,也有些年头久远的,一个人一个人拼起来,俨然是笼罩在大夏上头的一张大网。
    “是本宫轻看他了,谢淮宴真是好能耐,”
    顾知微冷笑一声,正巧这时许剑生前来请安,她请人进来面对面坐了,抬手在宣纸上勾出偌大一张图,细眉紧皱:“舅舅来的正是时候,本宫今日才知道,谢淮宴竟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许剑生常年征战沙场,她一点,就看出其中厉害:“西北,西南两地常年受战乱之苦,资地贫瘠,谢淮宴年年对这两处的将领拨赏银,送粮草,虽是朝廷拿的钱,却用的他的名,到头来这些恩惠,都记到谢淮宴一人的头上了。”
    许剑生皱起眉来,凝重道:“他的势力大成这样,恐怕不好下手了。”
    “不好下手也要下,谢淮宴都敢叛国通敌到如此地步了,再放任不管,总有一日他得把大夏都卖了。”
    这话说的毫不夸张,顾知微思索片刻,又止不住的犯愁:“他手底下这些人装的太好,这些年都没叫本宫给瞧出来,一时半刻还真不好找由头动手。”
    春彩在一旁听了许久,见她犯难,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太后娘娘,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
    顾,许二人纷纷转头看她:“你说。”
    “奴婢进宫之前,在京城有一个交好的姐妹,她知道一些费大人的往事,或许可以一用。”
    见顾知微首肯,春彩接着道:“多年前,费大人刚刚位至尚书,举家迁来京城不久,有一日派人去请了妙音坊的秋娘子到府中唱曲,这位秋娘子生的标致漂亮,又弹得一手好琴,费大人新官上任,正是得意的时候,就硬要将秋娘子给留下来。”
    “秋娘子靠艺吃饭,从不做皮肉生意,自然不会答应,费大人便强迫秋娘子,百般为难,娘子不愿,奋力反抗,竟惹得费大人动怒,痛下死手,将娘子给打死了!”
    顾知微一愣:“那妙音坊呢?他们没来找人吗?”
    春彩话语一顿:“妙音坊丢了清倌,自然会寻,但为时已晚,费家又上下统一口径,只说已经将秋娘子送回去了,旁的一概不知,那寻人的妈妈几次都不得入门。”
    “最终还是在半月后,一家渔民在河边投网,拉上来一具女尸,那女尸早已腐烂不堪,恶臭难闻,唯有身上挂着一块木牌,刻着自己的姓名,秋娘。”
    “此事是妙音坊的兰香亲口对我所说,千真万确,她当年年纪还小,只能打打杂活,是去费府给秋娘送护甲时偶然撞见,算是一个知情人。”
    语毕,屋内三人,皆是心中震荡。
    许剑生最恨不平之事,又问:“那此事最后如何处置了?”
    顾知微像是已经猜到结局,连连摇头:“哪有什么处置,费源位高权重,任命兵部尚书,地方衙门如何会为了一个不值当的清倌得罪于他,大概是妙音坊闹了几日,此后就不了了之了吧?”
    一时间,几人相顾无言。
    沉寂许久后,还是顾知微开口,叫春彩亲自去妙音阁拜访一趟兰香,她坐于人前,自己坐于人后,好好谈一谈当年的秋娘一案。
    兰香来的很快,只是这些年随着容颜的逐渐衰老,她在妙音坊也不过是日日消磨精神,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敢出头道不平的年轻人了。
    她明白春彩的用意,可最终只是摇摇头,道:“我从前也不是没为秋娘姐姐申冤过,可结果呢?费源仍活跃于朝廷,咱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拿什么去斗呢?妹妹不必再说了,我实在是累了,不想再蚂蚁撼树,做这般无用功了。”
    春彩急道:“从前姐姐为了此事四处奔波,妹妹敬佩,可姐姐既然知道秋娘是枉死,现在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费源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大不过太后娘娘,若这回咱们不管,往后不知还有多少清白女子要惨死在他们手中!”